東方後第十八代祖師 白陽二祖 - 中華聖母略傳
(月慧菩薩降世 子系祖 、孫慧明 字素貞)
──摘自《懷念師恩母德》
孫慧明(1895年10月16日-1975年4月4日)原名孫素貞,字明善,道號慧明,山東單縣人。道親尊稱她為孫師母。
師母乃月慧菩薩降世,即佛經中所說之末法世降世之月光菩薩。
師母姓孫名素貞,乃山東單縣人,生於民前十七年(西元一八九五年),她在1919年,經人引介入道,拜路中一為師,民國十九年萃命與師尊在山東共領天命,輔佐道務。與師尊共 同肩負普渡收圓之職,為一貫道後東方第十八代祖,白陽二祖。
民國三十六年中秋,師尊溘然歸天,天命移轉至師母身上,由師母 繼承普渡收圓重責。三十八年大陸淪陷,師母曾至香港,三十九年又因掛念徒兒,再度返回大陸欲與徒兒共存亡。後因共黨騷授不斷,前賢力求師母,才輾轉經澳門、香港來台。
於民國四十四年抵台,居住於台中。在台期間為頂道場官考之劫而禁足自囚,且百病叢生,晚年中風不良於行。一生鞠躬盡瘁,於六十四年與世長辭,人間壽八十一裁,老冊封為中華聖母,葬於桃園大溪鄉。
親縫衣裳為徒兒
初冬的夜幕低垂,月光悄悄地斜照進窗前。此起彼落的蟲鳴遠遠應和著。在這靜謐甜美的夜裏,一雙溫暖的手,正在燈下縫製衣裳,一針 一線間充滿了慈愛。
這件袍子是為師尊身邊的三才縫製的,這個三才由於自幼跟隨師尊 ,所以師尊待他一如自己的兒子般,白天共同辦道,夜基也共枕共眠。 而師母對徒兒更是噓寒問暖、呵護備至,從未因自己乃身負天命之祖師而有了尊大的心。反而親切謙卑,在辦道間餘時,還經常為徒兒們 縫補衣裳。
想到在寒流徹骨的嚴冬,這件袍子能為徒兒帶來些許溫暖,師母慈 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層於菩薩無私的愛。一切眾生皆如她的子女,在疾苦的人世,她願竭盡自己的生命,為眾生帶來一些光明和煦。
如今八十餘歲的前人,仍珍藏著這件師母親縫的袍子。雖然歷絕歲 月滄桑,這袍子早己陳舊不堪且不合時宜了,但它卻包藏著師母不死的 愛與心血。
向東南去
約是民國三十年間吧!韓前人帶領著二十二位前賢準備前往西安開 荒,然而稟報師母時,師母卻告訴他們:
「不要向西北去,向東南去開荒,那兒有許多善良的原靈佛子等著你們去渡。」「東南?那不是台灣那個荒島嗎!」每個人聽到東南部驚愕地楞住了。那時「台灣」給人的印象是蠻荒且久經日本統治的一個沒人管的島嶼。人們請的不是日語便是閩南話,而他們都是道地的北方人,一句閩南話也不會說啊!而且離開與他們休戚與共的土地,飄洋過海去墾荒,對土地的那份不捨的依戀及對台灣的陌生恐懼,使他們非常猶豫,然師母卻更堅定的說:
「你們往東南去,會有十年的艱苦歷程,但只要你們有心,苦熬過這十年,以後的道務會辦得很宏展。如果你們十年後仍沒有辦開,可以回來找師母,證明師母的天命無效。」
憑著師母的這句話,韓前人率領十六位前賢整裝出發,相繼渡海來 台。雖然前途如大海般茫茫不可知,但他們仍然勇猛挺進,跨越了海峽 的洪濤怒浪,來到了蠻荒野地的台灣,開始墾荒播種。果然如師母所料的,前賢們辦道簡直寸步難行,語言不通、處境陌生,加上不久大陸淪 陷,經濟支援全斷,更是艱苦萬分,稍有突破時又逢官考難關。
然而憑著他們對師母堅定的信念,不論路多麼崎嶇難行,不論遇到 多少艱難險阻,他們仍一鋤一地的耕耘。終於他們發現台灣確實是一個 良田阡陌,五穀豐收的美麗寶島。
回顧近四十年的歷史,不得不歎服師母的先知先見。在大陸淪陷前她把徒兒一個個趕出大陸,叫他們到台灣、東南亞、美國……。,各處開荒下種,炎黃子孫沒有一個不熱戀自己的國家土地的。拋家捨業是如何錐心刺骨的痛楚?然若不是師母的睿智,如今道脈如何能傳遍五大洲? 如何能在台灣蓬勃發展?如今在台灣的中國人、在海外的中國僑胞如何 能得道?
而反觀海峽對岸的大陸,四十年來一貫道一直被以「現行反革命」 勒禁之中,若不是師母的先知先見,道脈在共產當的摧折下,恐怕也早 已盪然無存了。
如今海峽那岸往來的消息,當年的前賢有被勞改數十年折磨得不成 人形有被強迫灌肉的而頂幼遇難更足無以計數,師母是如何承受這種割心之痛?難怪師母終日哭波流淚,菩薩與眾生本是一體,何況師徒之情 如親子一般。
在懷念師母的情緒中,總是特別感悽這句話!!「向東南去。」若 不是這句話,台灣今日依然是一片靈性荒漠,而我們也依舊流離在生死 苦海中無法得道。
自囚餘生
在紐的有一位以自囚而聞名的台灣藝術家,大約是一九七八年左右 吧!他在紐約蘇荷區建了一個監牢,在律師見證下簽層封條後,將自己囚禁在自己建立的木牢中,沒有言語、書報、電視……一切文明產物, 過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生活,長達一年之久。
有人以為他是在抗議現代文明,有人以為他是仿效僧侶閉關自省, 而也有人認為他完全是自虐……。雖然眾說紛云,但不可否認的,他這 一舉震驚了世界藝壇,直至今日仍未令人忘懷。
從前學藝術時,也曾深深佩服過他抗議的勇氣及能耐得住一年孤寂 沉靜的韌性,因為這個嘗試所要付出的代價是無法預估的,也許在自囚 中生命就此枯竭,也許會導致神智崩潰,誰又敢把握?
這已是許多年以前的事了,多年後,才知道在台灣也曾經有一個人, 不僅僅自囚一年,而是二十餘年。她默默地承受這份孤寂卻鮮為人知,她 就是白陽弟子們敬愛的師母!月慧菩薩。
是三十多年前吧!當時一貫道信徒漸漸多起來,非但受到各方矚目, 更是被各個宗教聯合排擠,種種不實的捏報使得道場被勒禁傳道。 那時師母初到台灣,她各地採訪前賢後,得知一貫道在台灣傳道的艱因而心痛如絞,她到世間來是為了拯救眾生的痛苦,是為了渡眾生了 脫生死的,一貫弟子都是她的愛徒,她慈怩的心不忍見愛徒受苦,更不忍見到披荊斬棘中建立起的道場毀於一旦。於是悲切地說:「既然他們要關,就關我好了,不要關我的徒弟,既然他們要折磨,就折磨我好了,不要折磨我的徒弟。」
從此,師母便隱居在中部,終年足不出戶,囚禁在用慈悲築起的監 牢,也從此師母原本健朗的身體,開始受種種痛苦侵襲而日漸衰竭。但 也是師母說了這句話後,種種官考刁難在無形中部化解了,道又可以辦 下去了,這一大劫官考,就這樣由師母一個人背負起來了。維摩詁經云 :「菩薩為了悲愍眾生流轉生死而入於生死海,示現生死病苦,如果眾 生的病好了,則菩薩的病自然也就好了。菩薩的病因啊!是完今由大悲 心而起的。就像一個長者,其子得病,則父母也一起生病,唯有孩子痊 癒,父母才能得癒一樣。」
師母便是如此一位菩薩,為了眾生而入於生死,為了令道脈延展下去,寧願囚禁自己,為了解脫徒眾們的痛苦。她寧願為眾生背負如山石 般巨大的苦難,日復一日年復一年。道場的成長換來師母日益蹣跚的步履,道場的茁壯換來師母身體日漸衰弱。
遙想那個曾經桎錮師母的,是一個如何的監牢啊?沒有檻杆、沒有牢鎖,也沒有律師封條見證,甚至沒有在佛前誓願。只是一個悲願,一 句諾言,她的生命便進入了無邊漫長的自囚歲月,二十餘年間病痛不斷 直至歸空。
一個藝術家,為了藝術理想,為了成功成名,最多也只能囚禁自己一年,而一個菩薩,為一個悲願,卻可以囚禁自己二十餘年,而且長年 承受病苦折磨。將眾生的業障化為病痛承負在菩薩的報身。
師母甚至不願居功,一般道親以為師母是因體弱多病而隱居,苦不是前賢聽到師母這意義深遠的一句話,以及日後的印證,師母也許就這 樣默默地頂劫受難而沒有人知道。
凝眸注視師母的照片,總有無限慚愧與自卑,她那雙慈母的眼睛,似 乎為了眾生有流不盡的淚,絹秀的眉宇仍掩不住堅韌剛毅的性情,而那緊 閉的雙唇流露著屬於巾幗的忍辱負重,那張看似平凡的臉中,凝著多少不平凡的力量?看似柔弱的身子,竟扛得住眾生的重幼大難?如今在師母庇蔭下坐享修道人生的我們,如何能了解她二十餘年禁足負劫的艱辛? 華嚴經云:「菩薩如是受苦毒時,轉更精勤,不捨不避、不驚不佈、不退不怯、無有疲厭。何以故?如其所願,決欲負荷一切眾生令解脫故。」 這正是師母一生的寫照,她從未示現神通來取信於人,而只是一心要負荷眾生的劫難,希望大道能普悽,眾生都能了脫生死。
二十餘年的自囚,換得了今日大道普悽,也換回了無數眾生回歸自 性。「一粒麥子不落在地裏死了,仍舊是一粒,若是死了,就結出許多 子粒來。」
師母的一生正如一粒包含著擎天撼地生命力的種籽,雖然她的生命 已熄滅了,但她用生命播的種,已換得無數生命的萌芽成長。
一萬叩首
那是民國五十年間,正值一貫道官考最盛熾的時候,取締的禁令,一像肅殺般的寒風般席捲天道道場,佛堂在嚴密的監督下一個個被查封關閉。
天道的佛堂,正像那一行泥中的雪蓮,在人們不注意時,悄悄地綻放 在每一個陰濕污濁的角落,開花結果,非但無視於五濁惡世的污穢,而 且一寸一寸地淨化間浮提。然也許是人類的「共惡業」吧!活淨的佛堂竟無端地被視為異類,一處處被查禁,許多前貿唯恐連累道親,主動停 止了傳道,那些好不容易上了岸的道親們在佛堂關閉後頓失依靠,重新跌入了浮沉的泥沼,前賢們雖然痛心,卻也莫可奈何。
這一天,一張公文又送下來了,內容正是勒令查禁中部的一個佛堂 。上天垂愍這張公文竟竟到一個一貫弟于手中。他雖然是一個小主管, 但他的權限是無法擋住這張公文,而這張公文只要再下傳便是執行單位了。凝視著公文心喜想著:「理天的門又要關上一扇!」他的額頭冒出 一粒粒汗珠,手心的冷汗也沁濕了公文,他能做的只是秉報前人了。
苦海無邊,天道的應運是多麼珍貴難逢,眾生好不容易有了可到彼 岸的法船,卻眼看著白陽法船一處處被粉碎了。前人們各個面色凝重踱步嘆息,尤其這個佛堂可說是中部道場的樞紐,一旦關閉,中部道場即 將面臨停擺的危機,非但無法繼續辦道渡人,而且將有多少道親因而流 離失所,再回到流浪生死的人生?前人們雖然憂心卻相約著不可讓師母知道,害怕師母過度操愛而加重病情。
然慧質蘭心的師母,早巳洞悉徒兒們個個心事重重,經不住師母的 追問,前人們還是全盤托出了,師母深邃的眼睛沁出一抹淚光,沉默了 許久後,師母慨嘆地說:「我知道了,只有懇求老慈悲了。」
那個夜晚,秋盡冬殘的大地肅然淒涼,淨潔無塵的佛堂中燃起了一 爐檀香,佛堂前伏跪著一個鬚髮斑白、年老病衰的一代聖人,她蒼老臉 上有著如磐石般堅定的意志,佛燈照耀下聖潔的臉如明月的光輝。為了頂眾生的劫,願燃燒盡最後一點光芒,她濕潤的眼中飽盈著將落未落的 淚水,心中默默祈願著:「眾生的劫難,由我一個人來背負吧!」
渺小的身體,卻有著慈悲壯大的力量。一叩、再叩、三叩……。一 千叩首、二干叩首……。沉默安靜的大地都驚醒了,幽黯的閻浮提中, 克有一把莊嚴澄澈的火炬照亮了無邊的黑暗。天地鬼神都不得不流下感動的淚水,一個柔弱的女于竟要肩扛眾生無邊罪業!八干叩首、九干叩 首……。每一叩首都是鏘鏘的迴向。
上天說:「這是眾生的共業,須由眾生共負。」
「我也是眾生,由我來負吧!」她默默地祈求。
天沈默不言,而師母依然堅定的叩首,時光在緘默的對晤中滑過, 不知不覺中,一道淡淡的微曦投射進香雲長繞的佛堂。大地甦醒了、蟬 聲、鳥嗚合奏出感恩的樂章,師母終於聽見了來自心底慈悲的訊息,她知道上天已允諾了她的懇求。
叩完了一萬叩首,她挺著關節不良的背,蹣跚的步履有些踉艙,她 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腰已不再像從前般挺直,步伐也不似從前剛健,她也 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在急劇的耗損:心中想的只是:「佛堂可以繼續辦下去了,又有許多原靈佛子可以登船上岸了。」絲毫沒有感受到沉病的身心又多負了一擔重量,那張勤禁公文的重擔又加在她柔弱的身上了。
曾經隨侍過師母的德慧菩薩(張玉台前人)受師母典範的燻陶,在她辦道過程中,識字無多,很少言語教化除了對眾生自身善良慈悲的天 質以外,就是經常為眾生叩求,時常在夜半獨自在佛堂叩首,這是她辨 道的依據「求上天慈悲」她的無我相成就了菩薩的修持,也讓我們看到 師母風範的接續,道是天人合辦的,當人力所不能時,只有誠心叩求。
公文沒有下達,佛堂也沒有被查禁,反而當局派了專員作了一番正 面了解,而確定佛堂並非如公文所隨之邪教,於是解除了禁令。前人歡 天喜地地稟報師母,師母也只是淡淡一笑:「沒事就好。」 當眾人嘖嘖稱奇時,只有隨身服侍師母的前人,眼角掛的晶瑩淚水 忍不住落了下來,只有她知道,這並非奇蹟,而是師母一萬叩首感動了 天地神明。
一片西瓜
有一回,在圓山飯店前看到許多由豪華轎車下來的僧侶,互相問候揖讓,一時不禁為之目瞪口呆,僧侶們何其奢華啊!後來輾轉得知原來是佛教的一個國際會議在此舉行,觸景生情地想起了一則師母的故事。
師母隱居禁足期間,不論冬夏足不出戶,有一年夏季,天氣似乎比往常炎熱,火辣辣的太陽,像烈火般的燃燒著大地,那一天是那年夏季最炎熱的一天,天空中沒有半朵雲彩,炎熱的天氣,即使坐在屋裏也是揮汗如雨。
師母輕拭著額頭的汗水,問身邊服侍的前人:「現在外面一片西瓜多少錢啊?」善體人意的前人,深知師母儉樸成性,所以那時一片西瓜分明是一塊錢,卻故意說:「一片西瓜啊!才五毛錢而己。」師母輕皺了一下眉頭:「五毛錢?我還是喝口水好了!都是眾生的錢。」
前人急哭了,師母到台灣多年,每日節衣縮食,鮮少嘗過西瓜,於是趕忙上前說:「師母,我出錢,我自己賺的,不是眾生的錢。」而師母卻笑了。「傻徒兒,你的錢還不是眾生的錢,還是給我一杯開水吧!」前人每次說到這個故事總是泣不成聲,在那沒有電扇沒有冷氣的酷暑中,唯有一片清涼的西瓜可以令人滿口生津、心涼無比,他多麼希望師母她老人家能吃下這片西瓜!
今日的神職人員無不是極盡奢華的,而師母,這白陽天道的一代祖師,卻不捨眾生五毛錢,她給我們回天國的路,為我們負劫受難,而竟連一片西瓜都捨不得吃。在她心中一切的金錢都是眾生的錢,而眾生的錢只能用來辦道、渡人,而自己盡可能的節衣縮食。
師母的一生,早年傳道奔波勞碌,在戰亂中顛沛流離,晚年在台灣又禁足頂劫,一生中無一日不在為眾生受難。像母親一樣,她的生病都是因我們而起,她的白髮也部是因我們而白,更為我們的愚迷使她有流不盡的淚,這樣的恩德,豈是一片西瓜所能回報?
早年在大陸傳道時,師尊師母非但沒有轎車,而且是步行傳道,一個村落接著一個村落的走,每當到了村前,他們總是先拿出身上的窩窩頭,囫因吞下充飢,待過了進餐時間再進村傳道,唯恐在進食間傳道而帶給眾生不方便。
而也正是這般嚴謹的身教,至今每位前人無不是克勤克儉,謹守著師尊師母儉樸的生活習慣,每當前人們看到佛堂中菜肴過度豐盛,便忍不住要苛責一番,天道弟子如何敢忘記師尊師母儉樸的家風啊!
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,師母這片未入口的西瓜,是多少弟子心中的警鐘,在一餐一飲中減少了多少因浪費而造的業障!